阿邪邪邪

【瓶邪短篇】落

吴邪依然年轻，谈吐温润。

用胖子的话说，就是玉树临风的小郎君。

十年的时光几乎没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什么痕迹。

吴邪有一双非常温柔和气的浅棕色眼眸。

让张起灵联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养的一只松鼠。

松鼠是别人送的，张家根本没打算留下这么低贱的礼物，可张起灵偷偷把松鼠抱了回来。

递给他松鼠的孩子十指虽然修长，但却是正常人的手指，没有格外颀长的食指与中指。

那松鼠爪子很尖，稍不注意便会被挠伤，可它棕色的眼睛总是慧黠的，偷来的果仁能让它得意很久。

吴邪偶尔小奸商的表情像极了偷到果仁的松鼠。

张起灵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他娘的老子也不会做饭，你凑合着尝尝看，总比压缩饼干要好。”

“要是胖子在，我们还可以锄会儿大D。”

“张起灵，你说话呀？”

清朗的声音就在耳畔，似乎张起灵轻一转头就能看见吴邪带着笑意的眼睛。

“艹他娘的，这什么鬼玩意儿？”

“这树怎么长得这么畸形，不是棒槌上长了个肿瘤吧？”

吴邪皱起眉，嘴里吐出几句国骂。

“瞧你说的，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是？”

吴邪眼睛一转，做出一副老实的样子来，眼底却闪着精明的光。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要是在阴沟里翻船，也太不合算了。”

吴邪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冲着张起灵一笑，手中的枪在空中划出一抹漂亮的银光。

“吱吱吱——”

像是麻雀，又像是那只松鼠。

张起灵看见吴邪拎着隔壁那家连锁超市的塑料袋，嘴里咬着一支烟。

透明的塑胶袋里装着快餐盒饭和几罐啤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金属罐粘着一些小水珠，顺着罐壁滑落。

张起灵惊讶于自己的记忆突然变得如此鲜明，连水珠滑落的轨迹和夏日的蝉鸣都记得清清楚楚。

耳边又有什么声音响起来了，这次并非蝉鸣，也不是松鼠。

“嘀嘀嘀————”

也许是吴邪手机的闹钟。张起灵这么想到。

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刺耳，尖锐的怕人，像是要划破什么。

像是溺水者蓦然探出水面。

张起灵猛地惊醒，吸气间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意识到自己站在病房的角落里，仪器的警报在耳边恼人地尖叫。

病床上的吴邪，安安静静的，眼睫毛比女人还要漂亮。

刚刚的那一切都没有了。

也许是吴邪，也许是松鼠，或者是别的什么。

都没有了。

张起灵呆呆的看着病房里过分苍白的一切，缓缓蹲下身去。

他的脸低着，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