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邪邪邪

【楼诚衍生/蔺靖】人生几处如琴瑟（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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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医者自医》

 @御姐朵🐈 

001

今天早起的时候，萧景琰殿外随侍的小太监听见他咳了一声。

本来这咳嗽也并无大的不妥。先不说可能是略微着凉，保不齐只是喝水时被呛到了，所以才咳了两声。

可偏生近日金陵城中疾病盛行。这盛行之病名叫桃花痨，因病人午后发热，咳嗽时脸颊艳若桃花而得名。连前朝几位重臣家中都有人染病，且这病可致命还不易医治。

更为古怪的是，这病传染性因人而异，极为不定。

有人说，他们日日和病人呆在一处，可从未被感染。也有人说，他们只是和病人说了几句话，便染了病。

民间的那些大夫们对这病也是众说纷纭，治疗方法千奇百怪，但少有见效。哪位大夫要是有幸治好了一位病人，这医馆前的门槛都要被前来求医的人踏破。

于是小太监听见萧景琰咳嗽，心里咯噔一声，急匆匆地跑去了御医院。

这边萧景琰洗漱完毕出了门，见平常服侍自己的小太监不见踪影，心里纳罕，却也懒得细察，便随他去了。

三月的春光正好，碧蓝如水的天色下，只有小太监一人步伐匆匆。

“李大夫！李大夫！” 

小太监大步迈入御医院的大门，满脸紧张地喊着。

“怎么急成这样？” 

随着温和苍老的一声回应，从内院的门边走出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他并没有因为小太监的叫喊而露出任何不悦之色，反而十分和蔼。

小太监越是着急，说话便越是语无伦次，词不成句。其中有一半的描述都更像是自言自语。老大夫听的似懂非懂，便劝道，“你别急，好好说，陛下怎么了？”

小太监一甩袖子，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又冲进来一个披甲的侍卫，扯着嗓子大喊道：

“李大夫！不好了！陛下在朝上咳血了！”

这一声喊，在宁静的清晨如同平底炸雷一般。

李大夫心里一惊，顾不上一边眼泪已经噼里啪啦掉下来的小太监，转身抓了药箱就要随着那个侍卫前去。

可人还没出院门，一个身影便晃晃悠悠地从阴影处闪出。

蔺晨语气从容，却带着些许轻浮，一把折扇摇的是潇洒风流。

“嗳哟，这次皇帝陛下真的染上桃花痨了？”

他的身后，春风簌簌，杏花满地。


002

“咳咳…咳…” 

虽然萧景琰已经刻意压低，但这咳嗽声在静室里依然分外明显。

“要咳便咳出来，这样压着，是不想好了吗？”

蔺晨放下手中捻着的奇怪药材，神色不满。

萧景琰没有回答，慢慢放下用来捂嘴的白巾子。轻轻展开一看，艳色的血迹印在雪白的巾子上，如桃花开在雪里一般。

说不定是因这个缘故才称作桃花痨的呢。

萧景琰想。

蔺晨见萧景琰看着巾子发呆，也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做了一半的药方，凑到萧景琰身边，仔细地瞧了几眼，若有所思地道：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咳出来的血都是艳若娇花，不如你把这帕子给了我，我在这上面作一副桃花春水图，说不定还能——”

萧景琰心里一惊，忽地忆起李大夫说这病极易通过患者的咯血传染，立刻一把推开蔺晨。

“离我远点！” 

萧景琰厉声呵斥，一把将那巾子攥成一团。

萧景琰握住帕子的手用了十足的力，像是要攥死什么，上好的绸布被握出褶皱细纹，看起来像是一团废纸，全然没了刚刚绮丽的模样。

蔺晨呢，被萧景琰吼的一愣，心说他原来没这么厌恶我吧？难道是为了上次那事儿还在生气？

其实喊出这一声，萧景琰也挺后悔，一方面嗓子疼的犹如火烤，一方面看见蔺晨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萧景琰心中升起几分愧疚。

踌躇半晌，萧景琰也拉不下脸解释缘由，索性一抿唇，转身与蔺晨又拉开一段距离。

案几上的烛火幽幽跳动，皎洁的月光从窗缝微微渗透。

蔺晨心思何等玲珑，不消片刻，便立刻通透的如那月光一般，厚着脸皮凑上去，颇为自恋地道，“景琰这是担心我罢。”

萧景琰一声冷哼。

蔺晨自然理解为自己猜对了，接着道：“且不说这病我这个江湖郎中能治好，就是治不好，和美人儿一起生一起死，岂不妙哉？”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说的，可对？”

蔺晨说完，故作轻佻的一笑，偷眼去观察萧景琰的反应。

“胡言乱语。” 萧景琰冷冰冰的转眸，看不出表情。

“我这可是真心话。” 蔺晨修长的手指点过几味药材，语气一转，透着几分温柔，“所以呢，从现在开始，你想咳嗽便痛痛快快的咳出来，不必顾忌我在这里。觉得难受，尽管开口和我说。不想说话，便写字。明白么？”

萧景琰这才轻一点头，淡淡地应了声好。但也没再多说，似乎是不愿意搭理蔺晨。

房间又重归静默，只有药炉沸腾的药汁在咕噜噜的翻腾。门外水声淅淅沥沥，一场迟来的春雨绵绵而落。

雨声入微，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萧景琰突然唤道：

“蔺晨。”

“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谢你。” 

蔺晨从药方里抬眸，唇角勾出一抹漂亮的笑意。

“应该的。”


003

虽然这细雨霏霏濛濛，但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连下了三日，整个金陵城都笼上一层如烟云般的湿意。

萧景琰坐在床边，看着蔺晨乐此不疲地把玩着那个白玉扇坠儿，有些无言。

萧景琰病了三日，症状虽然有所好转，但也并未痊愈。

蔺晨也就日夜不离地和萧景琰呆了三天。

除却期间萧景琰睡的迷迷糊糊时，常听到蔺晨和来往的宫人玩闹，甚至追在一些小宫女身后不放，加上他容貌又生的俊美，那些女孩子也都乐意与他嬉闹。

这三日，蔺晨浪荡公子的形象算是作了个十足十。

即使有时萧景琰醒着，也见蔺晨要么像现在这样把玩扇坠，要么就是把案上那些书本堆成奇怪的样式。

总之从来都没有个闲工夫。

盯着蔺晨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侧颜，萧景琰突然想到甄平说过的一句话来：

“蔺少爷越是紧张便越是爱闹，这次多半是走了险招了。”

这是当时梅长苏病情转沉后，萧景琰在门外无意间听闻的。

难道果真如此？萧景琰垂眸思忖。心底居然先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之忧，而是先担心起了蔺晨。

一时心急，便想试探。

“蔺晨。” 萧景琰尽量在语调中带上一抹轻松之意。

“嗯？又不舒服了？头晕吗？” 蔺晨抬眼，眸色中的一丝焦躁瞬间变为笑意，眼下有淡淡的乌青。

“都三日了。你有把握吗？” 萧景琰眨眨眼，做出调侃的样子。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 蔺晨用扇子向萧景琰的方向一点，自己也起了身，走至萧景琰床边。

“不过……你想听实话吗？” 

蔺晨神色突然正经起来，语调一顿，神秘地凑到萧景琰耳边。

“想。” 萧景琰点头。

“实话就是——要是没把握，我早跳窗户跑了。不然万一你的那些大臣们说我把你治死了，来找我偿命，那怎么办？” 蔺晨咧嘴一笑。

萧景琰一愣，旋即忍不住低笑出声，俊逸且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的蔺晨心底一动，忍不住伸手环住眼前人的腰。

没等萧景琰出声抗议，蔺晨整个人都压了过去，将萧景琰抱的紧紧的，蔺晨吐出的热气都落在萧景琰耳边，痒痒的。

突然，萧景琰感觉耳边一湿，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刺痛。

蔺晨竟然咬住了萧景琰的耳垂，轻轻厮磨。

“…嗯…”

刺痛m麻，萧景琰猝不及防地低吟出声。

“蔺晨……别闹……”

蔺晨却没有依言放开萧景琰。

“今晚是最凶险的一日。一旦过去，便可痊愈。”

“天色已晚，安心睡吧。”

语毕，蔺晨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襟，悄然掩去眸中忧虑，再次回到了书案前。

萧景琰仍是坐在床边，看着蔺晨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

虽然他的医术可称天下无双，可面对竭尽全力却回天乏术的病人时，他是否每次都这样强颜欢笑，掩作无事呢？


004

蔺晨望着跳动的烛火发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殿门。

“喂喂喂！起床了！按照这方子抓药给我送来。”

蔺晨这一喊，把在门外值夜时睡着的小太监吓了个半死。

那小太监鲤鱼打挺似的，一下子跳起来，眼睛还半闭着，就忙不迭地接过蔺晨的方子，磕磕绊绊地往御医院跑。

蔺晨叹口气，坐回原位，转为盯着萧景琰发呆。

萧景琰此时神思混沌，记忆揉杂成冗长的篇章，在脑海里倏忽而过。昏沉朦胧间，萧景琰分不清幻想和现实，口里喃喃而出的低语全都杂乱无章。偶尔的干咳，严重的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古怪的是，难受成这样，萧景琰也没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双眸紧闭，额角冷汗津津。

“心不静啊。” 蔺晨叹息一声，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的古琴。

琴弦漂亮而笔直地崩在那张浅色的琴面上，中间架弦之物都与琴面同出一木，题字作画均为名家手笔，几乎算得上是一件无价之宝。

“反正放着也浪费，不如…”

蔺晨把扇子随手一放，落坐在了古琴前。

后拢有些碍事的墨发，蔺晨十指轻挑，一缕琴音悠然平缓。

似微雨沥沥，如烟如雾；又似梨花满枝，清香溶溶。

睡梦中的萧景琰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萧景琰醒来后，发现浑身的病气已渐疏解消散，身上也再无前几日那种绵软无力之感。

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蔺晨神色沉着的坐在琴前的样子。

“你会抚琴？”

“蔺少爷，您真的决定了吗？”

萧景琰与推门而入的李大夫，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的琴是长苏教的。”

“什么决定？”

这次是蔺晨与萧景琰，一问一答，却互不对应。

倒是一边的李大夫先开口。

“陛下，您醒了？” 李大夫惊喜道，“那就不用这方子了。我这就，这就把药拿回去。”

“你且站住，告诉我，什么药方？”

萧景琰叫住想要离去的李大夫。

“蔺少爷怕之前给您用的药方火候不到，却又不敢随意开药。便想要以您的血作引子，把病养在自己身上。毕竟医者只听描述，不能完全了解疾病的全部情况，如果养在自己身上，再对症下药，就容易不少。只是如果养在自己身上试药，这病难免会产生其它改变，研究出来的药方可能对自己没有效……”

李大夫解释到一半，眼角余光瞥见蔺晨在一旁对他挤眉弄眼的打暗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哪里还有半点刚刚抚琴时的优雅潇洒？

不过李大夫也不笨，心下了然间，立刻就转了话头，告事离去，留下蔺晨与萧景琰共处一室。

蔺晨对着李大夫的背影默默叹息。你不该说的全说了，现在走还有个什么用！

另一边，萧景琰心里的阵阵后怕让他火气更盛。

“这病是致命的你难道不清楚？！！” 萧景琰道。

“我清楚。” 蔺晨平静道。

“那谁稀罕你用这种方法来救我！” 萧景琰怒道，“这样根本不——”

“值得。” 

蔺晨轻声打断了萧景琰。

“我觉得值得。”

“你呢？”

“如果我这么做能制出救这个国家，救那些百姓的药方，你会怎么选？”

萧景琰张了张口，没有回话。

烛火“啪”地爆开一个灯花。而后，一室静寂。

“如果是为了其他人，我不会做的。”

“虽说医者仁心，可我就是自私。”

“你呢？若果真如此，你会怎么选？”

萧景琰沉默不语，半晌，吐出一句。

“对不起。”

蔺晨看着萧景琰自嘲一笑，似乎早就预见这个结果。

可他却未料萧景琰紧接着道：

“我会选你。”


005

人生几处如琴瑟，曲罢之时已白头。

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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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高三狗在作业堆里给你写的

弥朵姐生日快乐 虽然迟了好多天…………

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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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桃花痨，大概就是现在的肺结核】

【诗词原本不是共白首的意思，典故是我杜撰的，你们考试的时候别乱写啊2333】